迟景

【钦览云天/18H】不问归期.

2017年肖时钦生日贺，钦览云天8H联文组联文第7棒。
负责肖时钦第十一赛季时期，李轩视角。

01
回国后我和吴羽策吵过一架。

实话说，多年的老搭档，我们已经很少出现过这样激烈的争执了，更别说已经进化到了吵架的地步。我知道我提出的战术方案的确非常的凶险，哪怕是经历了世邀赛见识了诸多不同的格局，依旧是拿不出十全十美的方案来，但我又觉得这个冒险很值得。吴羽策难得露出他年少时分倔强到不行的本性一步也不肯退让，两个人各持己见，却始终无法说服对方。

“世邀赛的时间毕竟太过短暂，短时间内没有破解的打法不一定没有纰漏!”吴羽策的声音都高了半分，我知道他的思考，到底也都是为虚空着想。

道理我是都懂的，毕竟世界上不会有破解不了的打法，哪怕是叶修的散人快打，也依然有他的局限性和缺点——只是即使看得到，也没能力去破解罢了。自己提出的方案暂时不能被破解，那就是死局。我并非以战术见长，时间足够的话的确倒还可以在研究一下，只是第十一赛季已经开始了。

我坐在床边想想刚刚也有点后悔，对世邀赛来说，我面对队友的时候，总会有一种莫名的背叛他们的感觉。我一直相信虚空的每个人都不差，我也一直很清楚，他们每个人对冠军的渴望。我伸手去摸冠军戒指，先摸出来的倒是张佳乐送我的那枚——世邀赛夺冠的那天晚上，张佳乐拉了我云秀还有肖时钦出去寻了块空地，几个人凑在一起拨弄着小型的烟花棒，张佳乐欲言又止的塞了几个仿制的冠军戒指给我们。内圈歪歪扭扭的字体，一看就是自己刻上去的。我本来想笑着打趣两句，话到了嘴边却是终究没说出来，侧过头看着他们几个表情都有些迷离起来。倒是肖时钦先反应过来，接过来给我们戴上，几个人凑在一起在异国的街道上，看着旁边还在努力发光发热的烟火棒发呆。而现在我再国内的赛场上，因为战术方案陷入苦思状态中，突然想起当时说过的话。

“冠军会有的。”

鬼使神差的，我给肖时钦拨了个电话。

他好像在忙，过了一会才回拨回来，听声音是雷霆的训练室，戴妍琦清脆的嗓音还能透过电话隐约传过来，仔细听听居然是打趣肖时钦训练室带手机的事了。

“妍琦别闹。”我听到那边肖时钦有些尴尬的咳看一声，语气带着点包容和无奈，“李队，有事吗？”

我愣了下不知道说什么好，脑子转了一下开口，“没什么事，就是叙叙旧，你们雷霆的气氛不错啊。”

电话旁边楞了两秒，我听到肖时钦走动的声音，随后训练室的背景音被关在门后，肖时钦笑着问我是不是和队员吵架了。

他果然是个极其聪明的人。

到底是自己队内的事，我敷衍两句马虎过去，又真真的羡慕起雷霆的队内气氛来。想到他们在赛场上做到对队友毫无保留的信任，大概是每个队长最想做到的——好吧，至少我是这么想的。神游的思绪被肖时钦一声低低的轻唤拉了回来，我打趣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，能叫雷霆如此上下齐心。

“雷霆的方法你们学不来的。”肖时钦沉了一会回答，语气倒是十分的认真。

我想起他转会嘉世，又重新回到雷霆。即使这样，雷霆的队员依然给了他无限的信任，他们之间也没有因为转会而出现任何隔阂。

虽然在我们这些外人看起来，是雷霆牵绊住了肖时钦，雷霆的队员，也是没法说肖时钦这样不对的。

02

“我觉得肖时钦真的变了很多。”

十一赛季全明星团队赛结束后，吴羽策凑到我耳边轻轻说了句。他目光望向刚刚的直播，说的其实却是整个赛季的比赛。常规赛打了这么久，雷霆的成绩还是比较稳定的，虽说没有什么一鸣惊人的成绩，但是照这个样子下去，进季后赛是绝对没有问题了。

我隔着两排座位去看肖时钦，他似乎感受到到了我的目光，回过头对我轻轻一笑。他笑起来很好看，带着一点书生气的温润，又带着点自信的光彩，看的我有点发愣。我见过了他无奈的笑，腼腆的笑，这样自信倒是逼人的狠，一下子就让他整个人神采奕奕起来。

我想到我第一次见到肖时钦的时候，是在赛场上，主场。我们虽然是同期出道，但是由于出道所接手的位置不同，受关注的程度也自然就不同。我只听说过他的名字，那个时候对他的评论还不是什么“战术大师”，而是“一个还不错的新人。”

团队赛结束后虚空险胜，握手的时候他站在雷霆队长的身后，身子看起来还很瘦弱的不行，我依例说一句“打得不错”，他抬头露出了一个浅笑。晚上去复盘的时候才发现，他打的真的很不错。适合阵鬼的街道图也同时适合这个叫“生灵灭”的机械师，如果不是机械师的机械道具无法突破自己的鬼阵，说不定这个受影响不大的人会带着他小小的机械师，击穿自己的限制体系。

这一场比赛后也略微把目光移过去一些，私下的接触也多了起来。再然后就是他接任队长，虚空在他手上吃过大大小小的亏也不少，他“战术大师”的名号也终于打响。

我从未小瞧过他，因为他太有欺骗性，无论是从外表，还是战术。就他的战术而言，雷霆是一个很适合肖时钦的队伍，他擅长的战术“轻敌”，经常打的其他队伍措手不及。诱敌松懈是个听起来就不会犯第二次的错误，但他的可怕之处就在于，他用局势去影响人的情绪。

后来我知道我虽然对肖时钦的评价已经很高，但终究还是不够。我一直以为雷霆对肖时钦而言，是一个很适合他的队伍。而后来我渐渐明白——并非他的战术适合雷霆，仅仅是因为他在雷霆而已。
他的战术思维，远比我想象的要可怕。

“雷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。”我回吴羽策，“肖时钦这个人，真的很了不起。”

“都是一样的。”吴羽策笑了笑，雷霆目前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，不过戴妍琦风格稍稍的转变还是露出了一点端倪。听说雷霆的训练营找到了不错的新人，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给大家一个惊喜，或者惊吓。
他以一己之力，支撑起这个综合实力真的不算强大的雷霆，是真的很了不起了。大家都在慢慢变强，谁都不愿意慢下来，仿佛慢一步就会万劫不复。
冠军这么好，谁不想要。

03

雷霆，虚空，烟雨。

倒也不是没有原因，从肖时钦转会嘉世又回到雷霆；从盖才捷的出现虚空中心的转移；从烟雨场上一定存在的四个全明星...大约是这么多年下来，输的实在是太过狼狈，再加上第十一赛季冲进季后赛的关头。我们几支队伍被放在一起比较，几个队长被拿出来口诛笔伐。

我约了肖时钦在路边角落的咖啡店，南方的初夏也热的很，推开门一瞬间的提早开放的冷气把我们吹得神清气爽。这段时间外界的话说的难听，从用人到战术，把我们批的体无完肤。我们刚坐下手机一震动又是一条信息，翻了翻无非是记者采访的询问，看着倒是有些生气来。

我并非外界传言的好性子，当年一意孤行的选择挑战赛出道，本就是不想继续等下去，怕被轻视，怕被埋没，怕英雄终无用武之地。我翻搅着果汁中的冰块冷着脸。他倒是传言中的好性子，看了看外界的评论也只是低头稍稍蹭了蹭鼻子，再抬起头带着点无奈的苦笑——我不止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，无能为力却又不得不拿出浑身解数力求扭转乾坤。

他支撑着整个雷霆，带着个人战力真的很弱小的队员，咬着牙坚持着一步一步走过来。他将自己的不满全数压下，或者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过不满，我只知道他从来没有放弃过。

我欣赏他的稳重坚持，欣赏他能带着这样的队伍取得这样的成绩。我敬佩他将雷霆管理的上下一心，队友之间是无条件的信任。他满心扑在雷霆上，带着不甘，不舍，又始终抱着不离不弃的心情，无条件的栽培这个并不强大的团队，平心而论，我做不到。

是的，我做不到。

并非我对虚空的感情不深，只是大概是从被比较开始，就总带着不得不去争的心思。我的反应显得刻薄很多。没有冠军的黄金一代，我们看起来都是一样的。然而，没有人会是一样的，雷霆和虚空不一样，李轩和肖时钦也不会一样。这样的道理我们都懂，我本想抬头给他一个了然的笑，却看到了他眼底还未完全消退的坚强和不甘。

“我知道你不甘心。”
“不是不甘心。”他低头，我看到他低头搅了下饮料，切成薄片的柠檬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在杯子里上下沉浮，他叹了口气，眸子里闪动着一些晦暗不明的情绪。
“是雷霆可以。”

他在雷霆上下了很多心血，把雷霆从一个小队伍一步步带过来，综合世邀赛的经验，新的雷霆已经隐隐崛起，准备一鸣惊人了。我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，我敬佩他的勇气，又敬畏他的强大，但这种对对手的赞赏，并不代表我会怕他。手机铃响了几遍催我们归队，我把手边的饮料往旁边一推告辞。

季后赛见。他站起来看着我，眸子深处的笑意坚定而自信，这段时间败局产生的负面影响仿佛一扫而空，留下的依旧是步步为营，却自信满满的他。
决赛见。我笑着回应。